德思禮先生喜歡在他九樓的辦公室里背靠著墻坐著。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會覺得整個上午都無法集中精神做事。他從來沒在大白天見過貓頭鷹飛過,但是有人在街上看到了。他們回頭指著,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只接一只的貓頭鷹從頭頂飛過。
還好,德思禮先生那天早上沒見著一只貓頭鷹,一切都很正常。他沖五個不同的人發了脾氣。他打了幾個重要的電話并在電話里嚷了一通。直到午飯時他的心情都還不錯,那時他想到自己應該活動活動筋骨了,于是走到面包店給自己買了一個面包圈。
他幾乎都快忘掉那些穿著斗篷的人了。但是當他走過面包店隔壁時,那群人又出現了。杜斯利先生生氣地瞪了他們一眼。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樣做,可能是那群人讓他覺得不妥。那群人還在低聲興奮地談話,可是這次杜斯利先生沒再看到一只募款箱。在他拿著面包往回走又經過他們時,他依稀聽到一些他們談話的內容。
"波特一家,沒錯,我聽到的就是這個名字。""一定的,他們的兒子,哈利——"
德思禮先生僵住了。害怕緊緊地攫住了他。他回過頭看著那群人想跟他們說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沖過馬路,小跑回到辦公室。囑咐他的秘書不要打攪他,然后抓起電話就往家里打。打著打著,他突然改變主意了。他放下電話,撫弄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陷入沉思。不,他太傻了。波特不過是個普通的名字。他肯定不只一個人叫波特并且他的兒子叫做哈利。想到這里,他甚至無法肯定他的侄兒是不是叫哈利。畢竟他從來沒見過他。可能他叫哈維爾,又或者叫哈羅德,沒有必要再去煩太太了,她一提到她妹妹就要嘆氣。這也不能怪她,如果德思禮有個妹妹像她……不管怎么樣,那些穿著斗篷的人……
他覺得整個下午都很難集中精力干活。當他五點鐘離開辦公室時,甚至擔心自己一出門就會撞到什么人似的。
"對不起。"他咕噥著,面前站著一個踉踉蹌蹌的幾乎要跌倒的矮老頭。幾秒鐘后,德思禮先生才發覺這個人穿著一件紫色的斗篷。他看上去對幾乎被撞倒在地毫不介意。相反,他咧開嘴笑,并且用一種讓旁人側目的尖嗓子說話,"不要覺得抱歉,先生,今天沒有任何事會惹惱我。只有開心!你知道最后誰離開了嗎?像你這樣的麻瓜都應該重視這個開心的日子!"這個老人給了德思禮先生一個只到腰間的擁抱,然后走開了。
德思禮先生定在了原地。他被一個陌生人擁抱,并且居然被叫作麻瓜,他被惹火了。他迅速地鉆進車內往家趕,希望這一切不過是幻覺——而在這以前他是從來不相信有幻覺存在的。
當地馳入四號馳車道時,映入眼簾的第一件東西——這絲毫沒有讓他心情好轉——是他早上看到的那只貓。那只貓現在正在他的花園圍墻上。他可以肯定是同一只貓,因為它們的眼睛周圍有著一樣的花紋。
"噓!"德思禮先生嚷道。
那只貓沒動。它又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是一只貓的行為嗎?德思禮先生覺得很迷惑。為了試著讓自己振作起來,他走進了房子。他仍然決定對妻子只字不提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