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思禮夫婦上了床。德思禮夫人很快便睡著了,但是德思禮先生卻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想著。在他入睡前最后一個稍微安慰的想法是:即便整件事與波特家有關,也并不意味著一定會牽扯到他和他太太。波特家非常清楚他和佩妮是怎樣看待他們的……他覺得他和佩妮不可能與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有任何關聯。他打了一個呵欠并翻了一個身。不讓波特影響到他們的……他真是大錯特錯。
德思禮先生可能已經忐忑不安地進入了夢鄉,可是外面那只在墻上的貓卻毫無睡意。它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盯著女貞路的拐角處。即使有汽車車門砰地一聲關上,兩只貓頭鷹從頭頂飛過,它也不動一下。實際上,直到將近午夜它都沒動。
這時一個男人出現在貓一直盯住的拐角處,他出現如此突然又無聲無息,以至你會認為他是從地下冒出來的,那只貓動了一下尾巴,瞇起了雙眼。
這個人從未在女貞路出現過。他又高又瘦,從他那銀白色的頭發以及長到可以塞進皮帶的胡子,可以看出他已經很老了。他穿著長袍,一件拖到地的紫色披風以及一雙高跟、帶扣的靴于。他耶雙半月形眼鏡底下的藍色眼睛炯炯有神。他的鼻子又長又彎,好像被至少扁過兩次。這個男人的名字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阿不思·鄧布利多沒有意識到他的到來是如此的不受歡迎。他急急忙忙地翻著披風找東西。但是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已被人盯住,這時他猛一抬頭,看到一只貓在街的另一頭遠遠地盯著他。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這場面很好笑。他邊笑邊喃喃自語:“我應該早就知道的。”他發現他要找的東西原來在口袋里。這是一只銀色的打火機。
他打開它,高高舉起來“咔嚓”一聲點著,最近的街燈撲的一下滅了。他再點一次,下一盞街燈也滅了。他一共點了十二次,直到最后整條街只剩下遠處兩盞綠豆大小的燈,原來是那只貓的兩只眼睛。如果有任何人此時往窗外看,即使是眼睛尖的德思禮夫人,她也無法看清楚人行道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