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譯文】
不平等,毋寧死?
七十五年前,全體英國女性最終獲得了全體英國男性早十年就已獲得的選舉權。奇怪的是,第一個讓這條消息見報的是《太陽報》(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同樣是這份報紙,大多數情況下“慶祝”婦女解放時都毫不掩飾對女性高聳的胸脯和形狀優美的臀部的興趣)。
這一點似乎并未引起他人注意,這反映了這場平等之戰的贏家并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去歡呼。她們要繼續戰斗,給殘敵以沉重打擊:這些敵人包括那些讓男女同工不同酬的業主;最高決策層為清一色男性的公司;當然還有那些堅持性別歧視語言或行為且樂此不疲的男性。
就說軍隊吧。上周的一個報告指責部隊搞性別歧視,抱怨說女兵被叫作“姑娘們”——作者說,這跟把軍隊稱作“小伙子們”完全不同。“小伙子們”似乎是個好的、鼓舞人心的、表示友好的詞。而相比之下“姑娘們”就是貶義的,有辱人格。作者還指出,只有在一個享受部分免除機會均等立法束縛的機構,才會發生這種事,而且他們因此可以不讓“姑娘們”進入最前沿陣地。性別沙文主義是多么猖狂!
但且慢:女性真的想把爹爹軍變為娘子軍嗎?一支強悍剛勇的現代娘子軍要在前線與她們的男同胞們并肩沖鋒陷陣?我們并不想與小伙子們并肩站著,用步槍子彈射入伊拉克人的眼睛。我們同樣不會渴望被集束炸彈撕成碎片。我可能并不在意被稱作“姑娘”,但這并不意味著我想在血腥的沙場跟那些“小伙子們”一起成片地倒下。
但這種就業的機會均等——如果男的能做,女的肯定能做得更好——長期以來被不論男女的 社會計劃者們奉為頭等大事。幾十年來,對那些原先由男人壟斷的地方,女人們就吹起號角,發起沖鋒,高呼:讓我們進來!那時的禁區有時髦俱樂部、體力勞動、英國國教和軍隊。
而今這些禁區已縮小到倫敦俱樂部區最為保守的幾個、高爾夫俱樂部(如圣安德魯皇家和古典俱樂部)、羅馬天主教的神職人員和前線作戰人員。股票交易所的負責人是位女性,女性管道工人數量也在增加(包括那位叫尼古拉·吉利森的牛津畢業生,最近她由于放棄了咨詢公司的工作去當一名下水道鉗工而成為頭條新聞),軍隊里12個士兵中就有一個是女的。至于女貨車駕駛員,那應該一點也不奇怪。女性駕駛員有著非常優秀的安全行駛記錄,結果現在只要她們允諾不會有任何男性碰她們的車,保險公司就可以讓她們少交保險費。
在獲得如此進步的情況下,只有狂熱的機會均等主義者才會振振有詞地說,直到女性有權選擇她們是愿意在爐火旁聽一個怪老頭喋喋不休地讀《馬與獵犬》還是上前線冒生命危險或受傷,她們才會歇著。
千方百計讓男女干同樣工作的社會工程毫無意義。外國人在蘇聯沉悶的國際旅行社餐廳里嚼著團子時,他(或她)驚訝的目光可能會停留在餐廳外面穿著灰褐色工裝褲的工人身上。那些滿身粘乎乎、體形粗壯,提著一桶桶淡黃色油漆艱難地攀上腳手架去刷新周圍建筑物凹凸不平門面的都是些什么人?是女性。是誰用力舉起垃圾箱并搬進破舊不堪的垃圾車?是女性。又是誰把融化了的雪里的一堆堆爛泥和沙礫鏟到路邊?是女性。
以色列的軍隊認為不管土生土長的女性還是男性都應該面對敵人的槍口,情形又是怎樣呢?這種觀念已被證明是一場災難:男性為了保護女性奮不顧身,結果傷亡人數攀升,政府現正考慮立法讓女性離開前線。美國軍隊的有關情況同樣慘淡, 體能測試被做了手腳,讓那些盡最大力量也不能把手榴彈擲到安全距離的女兵得到“照顧”。
少數幾個超英勇的現役女性對《簡氏超大殺傷力步兵武器指南》愛不釋手,或把周末泡在戰爭游戲里,這沒有什么錯。現代軍隊需要女性來補充其低落的兵源,若這方面供需平衡,我肯定在“邪惡軸心”的陰影下我們可以睡得更安穩些。
但女性不必非要匍匐在前沿陣地上才會像男性那樣感覺良好。那是太牽強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