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小說》融會了黑色電影、黑幫電影等多種電影流派,導演昆汀·塔倫蒂諾根據自己的喜好,把自己喜歡的人物、情節、對白、道具、歌曲等通俗文化共冶一爐,炮制了這部充滿了種種奇觀的怪電影。從這部電影開始,獨立電影開始獲得主流電影的全面認可,《低俗小說》以800萬美金成本搏得全球2億美金的票房神話、在戛納榮獲金棕櫚大獎以及獲得全球影評人一致贊譽的評論界神話、米拉美公司由獨立制片公司被迪士尼全面收購,正式進入主流電影制作公司行列。
“低俗小說”指的是那種內容、裝幀簡陋通俗的小說。1935年英國的阿蘭·萊恩創辦了“企鵝”版通俗文學讀物,這種書往往都是用各種廢棄報紙、書籍被攪和成紙漿后而產生的。昆汀以此為名暗示了自己的電影就是許多其他影片和文學作品的碎片攪和而成。他把所有嚴肅的東西,暴力、性、政治、國家的戰爭都變得像快餐一樣容易吞咽。他憑借《低俗小說》這部電影將自己造就成一個后現代電影英雄。
《低俗小說》發生的幾樁事,都跟黑社會有關。可是這幾件事情本身是不相關的,每個故事之間也沒什么聯系。《低俗小說》徹底地將暴力美化或風格化。它讓觀眾意識到,這一時刻,你看電影是在娛樂。塔蘭蒂諾化暴力為玩笑,化性為玩笑,化政治為玩笑,化歷史為玩笑。通過約翰·屈夫塔和烏瑪·瑟曼在夜總會跳扭擺舞的一場戲,塔蘭蒂諾輕松地回顧了美國的電影史、音樂史和舞蹈史,加上黑色電影和硬漢小說中對待暴力和惡的冷漠態度、強盜片的人物設計和格局、香港電影的激烈動作;魔幻現實主義的奇跡與現實的混淆,使得《低俗小說》的后現代大拼接達到了狂歡的程度。塔蘭蒂諾自己也說:“我每部戲都是東抄西抄,抄來抄去然后把它們混在一起……我就是到處抄襲,偉大的藝術家總要抄襲。” 同樣是花哨而富有深意的語言,同樣是漫不經心地談論瑣碎問題的黑社會小混混,《低俗小說》更多了看似隨意拼貼,其實十分技巧的敘事結構,還有那些流暢滑動的劇情中所流露的命運觀點。
《低俗小說》對暴力的處理是影片能夠熠熠生輝的重要原因之一。朱爾斯殺人前還跟人家爭論哪家的漢堡包好吃,還要念一段《圣經》;文森特和朱爾斯一邊擦車還一邊爭論誰該清洗車后座的腦漿。將暴力風格化,并非塔蘭蒂諾原創,昆汀·塔蘭蒂諾與他的前輩大師不同的倒還不在于他的大膽直接,他深刻了解他身處的時代特征,將社會的風尚流行和犯罪現實巧妙結合。塔蘭蒂諾從沒有談論過后現代,可是他深諳其精髓。昆汀似乎要告訴我們,20世紀的生活是迅猛發展、超速多變而沒有價值的,無論生與死都沒有道理和公正而言,電影要講的無非是瑣事和笑話,是一本“低俗小說”。
關于導演
昆汀·塔蘭蒂諾被稱為電影頑童,成為電影導演之前,他曾經經營過錄像帶出租生意,是鐵桿影迷。他通過錄像帶觀看了大量電影。這也正是后現代電影迅速產生的一個重要原因。普通的電影觀眾通過錄像帶和電影頻道,看到了更多的不同國家和地區的電影,他們的電影經驗已經遠非老式的影院觀眾所及。塔蘭蒂諾的電影營養就是錄像帶、美國通俗文化。他本人開口閉口也是吳宇森、林嶺東、王家衛這些香港導演的作品,當然他還很喜歡戈達爾的《精疲力盡》、馬丁·斯科西斯的《出租汽車司機》等影片。《低俗小說》是昆汀的第二部電影作品,這部影片的成功宣告廠后現代電影在世紀末終于成為電影中一股強大的潮流,他最大的貢獻是把“淺薄”的后現代電影拍成了“史詩”。
塔倫蒂諾在1990年代以《落水狗》成名,以《低俗小說》改變整個電影史發展歷程,而這僅僅是他的第二部長片。1990年代之后的獨立電影多樣性的展現、三大過氣明星布魯斯·威利斯、約翰·屈伏塔、烏瑪·瑟曼因此片咸魚翻身等等,都離不開《低俗小說》的影響力,而塔倫蒂諾由一個默默無聞的錄像帶出租店小老板,成為叱咤風云的大導演,激勵了無數影迷走上電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