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愛情真像先哲柏拉圖所說的那樣是精神疾病,演繹著一個以死亡亦或人類的最高成就作為結尾的故事嗎?
“愛”這個字在字典里有21條釋義。每位女性在生命的中途,都會面臨一個年齡,那時的她開始猜疑自己連愛這些字面上的詮釋都沒有理解。從古希臘的哲學家蘇格拉底(Socrates)一直到當代美國傳奇盲人歌手史提夫·汪達(Stevie Wonder),無數的詩人、哲學家、劇作家還有流行歌手都對愛有說不盡的感慨。[1]
愛是甜蜜的事情[2]、是一朵紅紅的玫瑰[3];愛是戰場[4]、毒品[5]、錯覺[6]、錯亂[7]。愛是問題的答案,又是問題的本身。愛是令你心寧神定的芳香之氣,又是穿透人心的丘比特箭[8]。 美國語言學家門肯把愛比作知覺麻醉;詩人濟慈寫到愛是他的宗教[9];莎士比亞稱愛為妖精、惡魔、亙古長明的塔燈[10],煙霧,火災,海洋,瘋狂,發燒,難以入喉的苦味[11];愛像雨后陽光[12],直而不曲。
在 各式各樣的愛當中,浪漫的愛情是最復雜而又最令人費解的。它可以在你最不經意的時候冒出來(而且帶給你最不合適的對象),它可以把你從狂喜的巔峰拋向絕望的深淵,它一會兒向你呼嘯而來,轉瞬間卻像鏡面上呼出的氣息消散無蹤。是它驅使你將余生獻給另一個人,卻在幾年之后回想時,絲毫記不得那最初的狂喜。愛情是如此的令人困惑,有時你想索性放棄一切愛情的煩惱,轉而潛心研究宇宙[13],或宏觀經濟學,或別的輕松事。
有些生物學知識在此是有益的。愛情的第一場陣痛就讓你身陷烈性化學雞尾酒的影響之下:血管內多巴胺(和它相比鴉片就是阿司匹林了)來去匆忙。尚覺不夠熱鬧的附件激素(加壓素和催產素的完全混合物)肆虐盛行于你的全身。這些發現大多是通過對草原田鼠的大量研究發現的。草原田鼠和配偶相伴一生,終日體貼地為對方梳理打扮,雙宿雙棲,極力避免發生外遇,生活作風相當正派。
女人會說,但愿男人都像草原田鼠。但是,要是希望男人都是馬匹的話,女人都愿是戈黛娃夫人了(Lady Godiva)。[14]
除 了愛情的化學棍棒效應,還有個小腦問題。核磁共振(MRI)掃描顯示,墮入愛河所激活的只是很微小部分的大腦區域,比操作重型機械時所激活的大腦區域小得多。英國倫敦大學學院的研究人員用挖苦的口吻評論說:特洛伊的美人海倫能夠僅憑被她激活的這么有限的腦皮層區域,居然使上千艘戰艦發動了起來,想到這真令人神往。
因 此要記住緊要的是,當你戀愛選擇配偶的時候,你僅是在憑借認知功能的小部分做出一項攸關余生的重大決定。被愛情所激活的這小片大腦皮層正是被可卡因所激 活的那片區域,這就意味著你選擇人生伴侶,移居到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然后決定生許多孩子,這一系列的決定和你決定享用非法毒品導致徹夜胡言亂語所用到的 大腦皮層區域是完全相同的。
柏拉圖曾說,愛是一種精神疾病。現代研究人員紛紛表示強烈同意,并將愛分類為一種神經錯亂,重復著心理學家多 年以來一直對哭泣的患者的忠告。(有一些精神科醫生拒絕為愛情病痛的早期患者治療,因為患者太過瘋狂不能專注于一件事上。) 目前,科學家們正風度彬彬地展開一場學術爭論:愛是否更類似于躁郁癥的躁狂階段,還是更類似于強迫癥中顯現的特征。
還有一種思想學派堅持認為愛是一種文化現象。正如法國偉大的憤世嫉俗的拉羅什福科說過: “如果人們沒有聽說過有關愛的談論,就不會戀愛。” 文化業持續著它連發轟炸般的勢頭推崇著浪漫愛情的力量和榮耀,但似乎好奇的是迄今為止那么多的偉大愛情故事 - 比如凱西和希斯克利夫,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愛洛綺斯和阿貝拉,蘭斯洛特和關妮芙之間的愛情都是以災難結束(如果不算死亡和屠殺的話)。如果我們真持懷疑態度,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戀愛’應被視為現代女性最偉大和最費時的愿望”這一觀點只不過是一場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