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友義：“國務卿”的漢譯名是錯誤的
黃友義
中國外文局副局長兼總編輯 翻譯資格考試領導小組成員 中國翻譯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

　　中文媒體上幾乎天天出現美國希拉里·克林頓國務卿的名字，幾乎都稱其為希拉里國務卿。這種稱謂無論從英語國家人名的中譯規則還是從美國官方人物與民眾關系的角度看，都是錯誤的。作為一個新興大國，中國正在國際傳播中發揮日益重要的作用，對正確稱呼美國政治人物這樣的基本技術問題必須處理妥當。
　　首先，英美國家人名翻譯成中文后，前半部分是個人的名字，后半部分是家族的姓氏。與中文稱謂不同，按照慣例，美國稱呼一個人，使用其官銜時，可以姓氏和名字并用，或者只用姓氏，而絕不能是名字加官銜。因此，稱呼美國總統從來不使用其名字巴拉克，而一定使用其姓氏奧巴馬，即只能是奧巴馬總統，而不是巴拉克總統。令人寬慰的是，我們從來沒有在中文媒體上看到過巴拉克總統這樣的錯誤稱謂。照此規律，美國最高外交官只能是克林頓國務卿，或者是希拉里·克林頓國務卿，而不能是希拉里國務卿。

　　其次，美國人個人的名字只有在親朋好友中使用。奧巴馬的至親可以稱其為巴拉克，克林頓的親友可以稱她為希拉里，而中國廣大記者和受眾既不是克林頓國務卿的兄弟姐妹，也不是其密友至交。即使誰跟她見過面，也不能輕易稱其名字希拉里。需要說明的是，按照美國的風俗習慣，官員職務越高，能夠直接稱呼其名字，而不是稱呼其姓氏的人越少。從禮節和習慣上講，我們都絕無必要打破人家的風俗，不明就里地硬跟人家套近乎。出現這種稱謂上的錯誤，可能是因為擔心以前有克林頓總統，現在稱其夫人為克林頓國務卿容易混淆。這是低估了人們的理解能力。

　　還有一個站在翻譯角度上看更需要注意的問題。在中國，國務院是我們的中央人民政府。在中文媒體上，美國也有一個國務院，但其功能完全不是美國聯邦政府，而僅僅是美國政府里的外交部，其英文名字與國防部、商務部等相同，都是department。為了準確報道美國情況，改變歷史上的錯誤翻譯，將美國國務院翻譯成美國外交部或美國國務部的問題，應該被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