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你怎么想到拍攝一部關于達爾文的電影的呢?
A:我的好朋友約翰說,他寄了本關于達爾文的書給我,看看是不是能拍成電影。其實我的第一反應是應該不能吧,因為我對傳記體的電影并不感興趣,我不喜歡歷史劇,對為名人歌功頌德,塑造名人的偉大形象也不感興趣。
Q:那是什么原因讓你最后拍了呢?
A:在蘭德爾·凱恩斯的傳記小說《安妮的盒子》的第120頁,談到了安妮童年的病痛和死亡。你會覺得你不再是在看論文或者是歷史檔案,你是在聽著父母相互談論著自己生病的孩子。此時,150年的時間間隔瞬間消失殆盡,你只是沉浸在一部震驚和被深深感動的戲劇中。
Q:將書改編成電影時,你的關注點在哪呢?
A:對我來說,到現在為止還有人認為達爾文的想法是有爭議,這種說法令我很震驚,不過事實上,他們也是那些令我感興趣要怎么講述故事的一部分。隨后,我們對達爾文的疾病和令他病痛的原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關于他的痛苦有許多種猜測,但是無可厚非的一個事實是,他開始思考《物種起源》的中心思想時,也首次開始對這些不安和痛苦產生了抱怨。可能是這些想法的尺度、其中的含義,太令人激動又讓他非常恐懼不安,然后他開始生病。如果果真如此的話,他是自己把自己給折磨病的,那事實是這樣嗎?
如果所有的戲劇都應該有一個中心關系,片中達爾文和愛瑪的關系應該是故事的關鍵所在,將其他關系串聯起來,因為很少相互包容的兩個人,卻在倫理道德上和宗教信仰上產生了嚴重的分歧;而且也很少有兩個人像他們一樣互相深愛著對方。
Q:片中有好幾個情節描寫了達爾文的夢,包括一個時間倒轉夢見蛆的情節。您能解釋下拍攝這個情節的原因嗎?
A:設置夢的順序是為了突出和強調達爾文的思想。有一幕場景是達爾文在外面野餐,他看見一直老鼠向灌木叢下的綿羊頭骨上爬去,這把我們引向一個加速的故事,蛆的生命循環。蛆作為幼鳥的食物被鳥吃了,大鳥打算去為雛鳥喂食。但是不小心把窩弄翻了,雛鳥掉在地上,被吃掉了。在《物種起源》書中很有名的一段中,達爾文描述了這個過程,他說,我們很容易就能看到草場的一邊,鳥兒飛翔,蝴蝶飛舞,但是卻忘記了我們其實正在見證一場偉大的競爭,生命不斷的產生和毀滅的過程。換作你是個自然學家,你會怎么樣,對動物被吃掉習以為常?假設你自己的小孩被死亡奪去了生命,你又會怎么樣呢?這一切都能從達爾文的夢中得到解釋,它讓你從一個失去孩子的男人的視角中看世界。
Q:那最后說說您對這部電影的看法吧。
A:目前人們對達爾文仍然有爭議,比牛頓和伽利略的爭議還多,這點讓我感到很難過。我相信在看完電影之后,有些人還是有反對意見,所以我希望人們會因此對電影中表達的觀點思考的更深入、更細致。至于用Creation作為片名,一方面是想引起某些事,另一方面是因為電影也是關于創造這個行為。《物種起源》不僅僅是世上最偉大的科學著作之一,還是一部很優秀的文學作品。我們的故事描寫的是關于創造和創造時令人絕望的孤獨,以及創造和家庭生活的痛苦分離。這是每個電影人心中最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