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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擊者的故事》。1906年4月18日，美國西部城市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遭受了一場大地震。已知有三千多人死亡，真正的死亡人數(shù)將永遠不得而知。25萬人失去家園。就在那次可怕的地震發(fā)生后幾個小時，一家名叫科利爾的雜志給美國著名作家杰克·倫敦發(fā)了一封電報。他們請倫敦先生去舊金山報道他所看到的一切。地震發(fā)生后幾個小時他才到達這個城市，他撰寫的報告題為《目擊者的故事》。歷史上從未有過一座現(xiàn)代化的城市被如此徹底摧毀。舊金山不見了，除了記憶和城市邊緣的幾棟房子外，什么都沒有留下。它的工業(yè)區(qū)、商業(yè)區(qū)、社交和生活區(qū)域都消失了。工廠、大商店、報館、旅館和富人的豪宅都不見了。
地震發(fā)生幾分鐘后，引起了大火。不到一個小時，在一百英里外就能看到一座由大火引起的巨大的煙霧塔。三天三夜，這場大火在天空中移動，使太陽變紅，白晝變暗，大地充滿煙霧。為無家可歸的數(shù)千人提供食物，在小賣部帳篷里送面包。沒有人滅火，沒有組織，沒有交流，地震摧毀了一座20世紀城市的所有現(xiàn)代發(fā)明。街道破損，到處都是倒塌的墻壁。電話和電報系統(tǒng)毀壞了，大水管破裂了，人類所有的發(fā)明和安全計劃都被地球30秒的運動摧毀了。到周三下午，地震發(fā)生后僅12小時，城市的一半中心區(qū)已經(jīng)消失。我看著大火，當時火勢非常平緩，沒有風。然而，風從四面八方吹向這座城市。東、西、北、南，強風正吹向這座垂死的城市。熱空氣產(chǎn)生一股巨大的風，把空氣吹入火中，升入大氣層中。白天黑夜的交替，平靜的狀況持續(xù)下去。然而，在火焰附近，風常常像暴風雨一樣猛烈。
沒有用來滅火的水，消防隊員決定用炸藥摧毀燃燒的建筑物。他們希望這會造成屏障來減緩或阻止大火。一棟又一棟的建筑物遭到摧毀，大火仍在繼續(xù)。杰克·倫敦講述了人們?nèi)绾卧噲D從火災中拯救自己的一些財產(chǎn)。周三晚上，整座城市轟然倒塌，然而它卻非常安靜。沒有人群，沒有喊叫，沒有任何混亂。周三晚上，我路過著火的地方，在那可怕的幾個小時里，我沒有看到一個女人哭泣，也沒有一個男人興奮，沒有一個人惹麻煩。
整晚，成千上萬無家可歸的人逃離大火。有些人包在毯子里，其他人則帶著被褥和珍貴的家當。許多窮人帶著他們能帶的東西離開了家。他們裝的許多物品都很重，整晚他們都在扔拿不了的東西。他們把帶了好幾英里的衣服和財寶留在了街上。許多人都帶著叫行李箱的大箱子，這些是他們拿得最久的東西。那是一個艱苦的夜晚，舊金山的山勢很陡。在這些山丘上，一英里又一英里，人們拖著行李箱。那天晚上，許多強壯的人使自己心傷。走在火勢之前的是士兵，他們的任務是讓人們遠離大火。極度疲憊的人們會站起來，掙扎著爬上陡峭的山丘，每隔五到十英尺就會因虛弱而停下來。通常，在到達令人心碎的山頂后，他們會發(fā)現(xiàn)火正從另一個方向向他們移動。
為了在夜間挽救部分生命，數(shù)千人被迫扔掉行李箱逃離。晚上，我穿過城市的中心地帶，走過一英里又一英里美麗的建筑物。這里沒有火，一切都井然有序，警察在街上巡邏。但這一切都難逃劫數(shù)。沒有水，炸藥幾乎用盡。兩處大火正從不同的方向向城市的這一部分襲來。四個小時后，我穿過了城市的同一部分。一切仍然像以前一樣，但有一個改變。一場灰燼落下，警察已經(jīng)撤離。沒有消防員和消防車，也沒有人使用炸藥。我站在舊金山市中心的卡尼街和市場街的拐角處，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救不了，完全屈服。不可能猜到火下一步會移動到哪里。傍晚時分，我經(jīng)過聯(lián)合廣場，那里擠滿了難民。成千上萬的人躺在草地上睡覺。政府搭建了帳篷，為人們烹制食物，難民們正在排隊等候免費用餐。那天深夜，我又路過聯(lián)合廣場。廣場的三面著火了，林蔭成山的廣場空無一人。軍隊、難民和所有人都已經(jīng)撤離。第二天早上，我坐在舊金山著名的諾布山的一戶人家前。和我坐在一起的有日本人、意大利人、中國人和黑人。周圍都是富人的豪宅，我們的東面和南面正有兩道巨大的火墻在推進。
我走進一棟房子，和房主談了談。他笑著說，地震摧毀了他所有的一切，他只剩下漂亮的房子了。他看著我說：“大火十五分鐘后就到了。”在屋外，部隊正在撤退，迫使難民走在他們前面。從四面八方傳來火焰的轟鳴聲、墻壁的破碎聲和爆炸聲。天色正試圖從濃煙中破曉，一道病態(tài)的光正悄悄地籠罩在事物之上。太陽從煙霧中沖出時，是血紅色的，也很小。煙的顏色從紅色變成玫瑰色，再變成紫色。我走過市政廳大樓破碎的穹頂。這座城市的這一部分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從煙霧中不時走來幾個男人和女人，就像是世界末日后幾位幸存者的聚會。大火繼續(xù)燃燒，沒有什么能阻止它們。倫敦先生在城里走來走去，看著大火摧毀著城市。無法阻止這場大火。最后，大火自己熄滅了，因為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再燒了。杰克·倫敦結束了他的故事：周四一整天和周四晚上，周五一整天和周五晚上，火苗熊熊燃燒。周五晚上，大火終于被撲滅，但此時大火已經(jīng)席卷了四分之三英里的海濱碼頭和倉庫。
現(xiàn)在的舊金山就像火山的中心，這座火山周圍有成千上萬的難民。周圍所有的城鎮(zhèn)都擠滿了無家可歸的人，鐵路免費將難民們送到他們想去的任何地方。據(jù)說，超過10萬人離開了舊金山所在的半島。政府已經(jīng)控制了局勢，而且由于整個美國的緊急救濟，糧食并不短缺。銀行家和商人已經(jīng)開始制定必要的計劃，重建這座曾經(jīng)美麗的城市舊金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