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摘要: 空巢,一個沉重的現實。空巢人的生活,各有各的孤單。我們走進一個廣州空巢家庭——老顧的家,這是一個中年空巢的典型樣本。
老顧一個人站在自家的陽臺上
從45歲到55歲 老顧漸漸感到疲憊、麻木、得不償失
空巢,一個沉重的現實。空巢人的生活,各有各的孤單。我們走進一個廣州空巢家庭——老顧的家,這是一個中年空巢的典型樣本。
老顧的家庭檔案
老顧:今年55歲,地道廣州人,在越秀區一家事業單位工作。
妻子阿青:為兒子出國讀書,2000年到美國“打前鋒”。10年間回來過3次。
兒子小勝:2003年連高考都沒參加,就去了美國讀書,現學業基本完成,正在實習。7年間回來過兩次。
因為簽證問題,老顧10年來一直去不了美國,一家三口團聚的時間僅有8天。
“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不會讓孩子出國讀書了。”55歲的廣州人老顧坐在自己不大但顯得空蕩蕩的家里,搓著雙手,低著頭,緩緩地說。一個月后,他將飛赴美國,與在那讀書的兒子相聚。
2000年,為了能讓兒子出國讀書,老顧的妻子只身飛越重洋,到美國“打江山”,2003年,兒子亦飛赴美國求學。當時,老顧并沒想到,與家人要分開十年這么久。
如今,老顧的煎熬似乎要到頭了,但他興奮不起來。從45歲~55歲,“中年空巢”的十年孤獨生活,令他感到他疲憊、麻木、得不償失。
望子成龍,妻子遠赴美國“打前鋒”
舉家移民代價太大,但老顧還是支持了妻子的決定。可沒想到,因為簽證問題,他一直未能去美國,與家人分離了整整十年。
今年55歲的老顧是地地道道的廣州人,在越秀區一家事業單位工作,他個子不高,背微駝,眼瞼下垂,眼袋很重,話不多,說話時眼睛不時望向地面,雙手搓著膝蓋,偶爾笑起來也顯得有些勉強。2000年,老顧的兒子小勝即將初中畢業,望子成龍心切,為讓小勝接受更好的教育,老顧的妻子阿青萌生了移民美國的想法。阿青打算先到美國“打先鋒”,待一切穩定下來,再接小勝和老顧去美國。
對于妻子的決定,老顧剛開始并不贊成,他當時的工作已經很穩定,舉家移民代價有點太大。夫妻倆為此事足足討論了一個月,最終,考慮到兒子能有更好的發展,也為了尊重妻子執著的選擇,加上估計一家人分開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三五年,老顧還是支持了妻子的決定。
但是,沒有預想到的是,因為簽證問題,他一直未能動身去美國,與家人轉眼間已分離十年。
老母親也走了,老顧的生活似乎一下子空了
阿青出國后,整個家里安靜了不少。小勝走的時候,老母親哭了,她不知道此生還能否見到孫兒。
阿青出國后,家里沒有了妻子的快言快語,連之前活蹦亂跳的小勝,也因為深知父母對自己的厚望,變得沉靜起來,將更多精力投入學習,整個家里變得安靜了不少。2003年,正在讀高三的小勝,連高考都沒參加,就要動身去美國了。
小勝走的時候,老母親哭了,她不知道此生還能否見到孫兒,老顧沒有哭,只是悶悶地將兒子送到機場,那時他沒有想到會和兒子分開那么久。
小勝走了,家里只剩下老顧和老母親兩個人,又安靜了很多。老顧和妻兒分開,心情壓抑,話更少了,離開了孫兒老母親更是失落。2008年,老人家得病臥床不起,最后老人安詳離去。
老顧覺得,在廣州最后的寄托也沒有了,生活似乎一下子空了。
兒子的每一個消息,成了老顧最重要的寄托和慰藉
老顧平時比較沉默寡言。阿青走了以后,他變得更加沉默,少與其他人交流,但經常和妻子打電話,一聊就聊一兩個小時。
老顧的家在越秀區某街一處回遷房的二樓,房子四周已經被高樓大廈所包圍,走進樓梯過道,仰望只能看見窄窄的一線天空。
朝西的房間是老顧的臥室,他和阿青的結婚照幾十年來一直擺在柜子上,阿青出國前,一家三口又照了一張合照,掛在墻上。照片上十年前的老顧,面色紅潤,宛如30多歲。
老顧平時比較沉默寡言。阿青走了以后,老顧變得更加沉默,少與其他人交流,但經常和妻子打電話,一聊就聊一兩個小時。
房子朝東的一個小房間,則是小勝過去的房間,正對著他過去讀書的小學,臥房分兩層,下層是書桌,上層是床,書桌上還整齊地放著小勝的中小學課本教材,還有變形金剛。這么多年,這個房間沒有變過。
因為阿青是個很“拼”的人,工作一直很繁忙,所以小勝出生后,主要都是老顧照顧,這也使得小勝一直以來就和爸爸更親近一些。父子倆長得像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都喜歡體育運動,以前經常一起看足球、游泳、打乒乓球,小勝經常摟著爸爸的肩膀,兩人看上去像是兩兄弟。活蹦亂跳的兒子,為內斂的老顧增加了許多活力,兒子走后每一個消息,包括考大學、實習……成了老顧最重要的寄托和慰藉。
老顧兒子的房間一直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他偶爾也坐在房間里,回憶以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