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博覽：美國的錄取丑聞警示中國大學

最近，發生在伊利諾斯大學的錄取丑聞，引起一系列大學高官的辭職。伊利諾斯大學系統的總校長B. Joseph White于10月初辭職。10月20日，伊利諾斯大學最大的校園Urbana-Champaign分校的校長Richard H. Herman宣布辭職，該校的九名校董也被要求辭職。另外，當地數位民選政治家因卷入此案被曝光，面臨著政治生涯中的巨大危機。

事情源于《芝加哥論壇報》5月發表的一份調查。該調查稱伊利諾斯大學Urbana-Champaign分校在2005－2009年期間錄取的學生中有些人受到特別照顧，引得州長Pat Quinn立即任命一個獨立調查小組進行調查。結果發現，這所有著4萬多名學生的學校，這些年來的錄取中竟有800名學生被列入另冊，作為重點關照的對象。當然，這800個學生并非全不合格。美國大學錄取本來就很靈活，并不僅看分數。錄取過程也非常保密，公正與否很難說清。但是，分數和錄取率總呈現一定的正比關系。調查小組發現，這800個學生比起和他們處于同一分數水平的學生，被錄取的比例明顯偏高。也就是說，至少從總體上看，他們是受到照顧了。其中，有幾個學生明顯素質低于錄取標準，他們有的是最近一則政治丑聞中一位罪犯的親戚，有的是因丑聞下臺的前州長推薦的學生，有的是州議會議員和學校募捐人力挺的學生。

重要人物的子弟被打入“另冊”而在大學錄取中受到特別照顧，在美國并不新鮮。特別是在私立學校，一直是個常規。道理很簡單：一個常青藤的校友，把兩千萬美元的支票拍在桌子上，說是給母校的捐款，同時順便提及，自己的寶貝兒子正在申請大學，最夢想的就是進自己的母校，以維持“家庭傳統”。面對這樣的財神，學校能不高抬貴手嗎？對富裕校友子弟的照顧，幾乎是美國私立大學的傳統，大家一度還以此為標榜。直到最近幾年，隨著高等教育競爭的激化，這些名校優待校友的政策才陷入四面楚歌。

州立大學依賴州議會的撥款，州議員是大學的“衣食父母”。如果議員跑到大學為某個學生說情，就屬于濫用權力，一經發現往往就成了丑聞。十幾年前加州大學就出現過類似的丑聞。這次的不同在于，丑聞曝出后不僅調查起來雷厲風行，而且所有卷入的人士都受牽連，被迫辭職，整個學校領導層為之大換血，震動了美國高教界。

這么劇烈的反響，反映了當今美國高等教育界的大趨勢：大學是維護社會公平的前沿陣地，如果這里都守不住，其他方面就更難談公平。目前美國經濟危機深重，大學學費照漲不誤，學生和家長們怨聲載道，大學錄取要是擺不平，自然會民憤洶洶。

這一丑聞，對中國的高等教育改革啟發甚多。如今要求大學自主權的呼聲甚高，特別是在高考(論壇)錄取改革上，什么加分制度啊，自主招生啊，新的試驗層出不窮。對此，筆者頗感憂慮。大學還靠政府撥款，要納稅人養活，哪里有資格談什么自主權？從伊利諾斯大學的丑聞看，連錄取校長點名要的學生都成了罪狀，乃至整個領導層一鍋端，可見，拿納稅人錢的學校，并不是什么都可以“自主”的。

中國的大學錄取制度應該改革。但是，改革的首務是社會公平。一考定終身的方式雖然有許多缺點，但在目前的情況下，這還是作弊最難的制度，應該看管好。貿然修改這一考試方式，怕是會引發更多的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