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伊麗莎白把韋翰先生跟她自己說的那些話全告訴了吉英。吉英聽得又是驚奇又是關心。她簡直不能相信,達西先生會這樣地不值得彬格萊先生器重,可是,象韋翰這樣一個青年美男子,她實在無從懷疑他說話不誠實。一想到韋翰可能真的受到這些虧待,她就不禁起了憐惜之心;因此她只得認為他們兩位先生都是好人,替他們雙方辨白,把一切無法解釋的事都解釋做意外和誤會。
吉英說:“我認為他們雙方都受了人家的蒙蔽,至于是怎樣受到蒙蔽的,我們當然無從猜測,也許是哪一個有關的人從中挑撥是非。簡單地說,除非是我們有確確實實的根據可以責怪任何一方面,我們就無從憑空猜想出他們是為了什么事才不和睦的。”
“你這話說得不錯。那么,親愛的吉英,你將替這種有關的人說些什么話呢?你也得替這種人辨白一下呀,否則我們又不得不怪到某一個人身上去了。”
“你受怎么取笑就怎么取笑吧,反正你總不能把我的意見笑掉。親愛的麗萃,你且想一想,達西先生的父親生前那樣地疼愛這個人,而且答應要瞻養他,如今達西先生本人卻這般虧待他,那他簡直太不象話了。這是不可能的。一個人只要還有點起碼的人道之心,只要多少還尊重自己的人格,就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難道他自己的最知已的朋友,竟會被他蒙蔽到這種地步嗎?噢!不會的。”
“我還是認為彬格萊先生受了他的蒙蔽,并不認為韋翰先生昨兒晚上跟我說和話是捏造的。他把一個個的人名,一樁樁的事實,都說得很有根有據,毫無虛偽做作。倘若事實并非如此,那么讓達西先生自己來辨白吧。你只要看看韋翰那副神氣,就知道他沒有說假話。”
“這的確叫人很難說……─也叫人難受。叫人不知道怎么想法才好。”
“說句你不見怪的話,人家完全知道該怎么樣想法。”
吉英只有一樁事情是猜得準的,那就是說,要是彬格萊先生果真受了蒙蔽,那么,一旦真想大白,他一定會萬分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