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不朽--威廉·赫茲里特

我們看到金色的太陽，蔚藍的天空，廣闊的海洋；我們漫步在綠油油的大地之上，做萬物的主人 ；我們俯視令人目炫心悸的懸崖峭壁，遠眺鮮花盛開的山谷；我們把地圖攤開，任意指點全球 ；我們把星辰移到眼前觀看，還在顯微鏡下觀察極其微小的生物；我們學歷史，親自目睹帝國的興亡、時代的交替；我們聽人談?wù)撐黝D、推羅、巴比倫和蘇撒的勛業(yè)，如同聽一番往昔的盛會，聽了之后，我們說：這些事確實發(fā)生過，但現(xiàn)在卻是過眼云煙了；我們思考著自己生活的時代、生活的地區(qū)；我們在人生的活動舞臺上既當觀眾、又當演員；我們觀察四季更迭、春秋代序 ；我們聽見了——

野鴿在濃密的樹林中哀訴，

樹林隨微風的嘆息而低語 ；

我們橫絕大漠；我們傾聽子夜的歌聲 ；我們光顧燈火輝煌的廳堂，走下陰森森的地牢，或者坐在萬頭攢動的劇院里觀看生活本身受到的摹擬；我們親身感受炎熱和寒冷，快樂和痛苦，正義和邪惡，真理和謬誤 ；我們鉆研藝術(shù)作品，把自己的美感提高到極其敏銳的程度 ；我們崇拜榮譽，夢想不朽 ；我們閱讀莎士比亞，或者把自己和牛頓爵士視為同一族類 ；——正當我們面臨這一切、從事這一切的時候，自己卻在一剎那之間化為虛無，眼前的一切，象是魔術(shù)師手中的圓球，象是一場幻影，一下子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