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運營經理的戴安娜•奧特(Diane Alter)曾經在一個超級樂觀主義者手下供職。即使每天工作中危機四起,她的上司也總會說“平安無事”。
而這讓奧特只想留住自己片刻的痛苦情緒。她真想說,“讓我好好享受我的壞心情,就一分鐘也好,讓我沉浸其中吧。”
即使問題緊迫,奧特的上司也只是打通電話了事。而奧特卻從始至終都在絞盡腦汁地孤軍奮戰。她說,最后一切結果還算不錯,因為處理問題的責任都落在別人身上了。
正如管理寶典中經常指出的那樣,樂觀主義者能推動員工實現非凡成就。但是,伙計,那些盲目樂觀的人會令人生厭,使人精疲力盡,而且有時還會把人逼瘋,因為他們可以逃避太多的責任。
在辦公室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是盲目的樂觀也會比輕微的悲觀更容易被接受,樂觀主義者的同事等著看他們大禍臨頭的樣子──但結果卻常常是獲得晉升。
樂觀主義者認為自己是在把權力下放;而他們的同事則認為這是在否認令人不快的現實。樂觀主義者提供機會;而他們的同事卻被指責是在制造麻煩。樂觀主義者認為用很少的資源也可以成就大事;而他們的同事則肯定資源越少,成就越小。擔任公司財務顧問的珍尼•施密特(Jeanne Schmidt)是個骨灰級的樂觀主義者。她說,“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稱得上是真正失敗的。我無法忍受讓那些不愿花心思費力氣的悲觀主義者執掌大權。”
阿特•阿姆斯特丹(Art Armstrong)是一家制造公司的首席執行長,他同意施密特的看法。他說,“如果亨利五世在阿金庫爾戰役中向他的軍隊比較雙方實力的話,我們現在可能都要說法語了。”
他談到員工的時候說道,員工們很可能會被派去做些徒勞無益的工作,但這可能并不是工作的問題,而是派去的人有問題。
更糟的是(自然是對悲觀主義者而言)研究結果都支持樂觀主義者。樂觀主義者的生物應激系統不會一刻不歇地保持高度警惕狀態,所以不會破壞免疫系統,讓慢性病乘虛而入。
悲觀主義者喜歡這樣想:悲觀的基本立場可能會讓他們更容易遇到驚喜,而樂觀主義者則容易遭遇令人心碎的打擊。
事實并不總是如此。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心理學教授謝莉•泰勒(Shelley E. Taylor)說,樂觀使你永遠不會因過去的掃興事而感到困擾。在她的研究中,癌癥復發患者會說,“我會打敗它,就象上次一樣。”
卡內基梅隆大學(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心理學系主任麥克爾•史西爾(Michael Scheier)說,如果患者對他們的未來比較樂觀的話,他們的配偶更容易安然處之。這種樂觀特性在健康問題上屢試不爽,絕對令人吃驚。
但人們并沒有充分認識到悲觀主義者的懷疑能帶來怎樣的好處。密歇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心理學副教授Edward Chang說,研究表明,在統計一項簡單實驗的成功率時,與樂觀主義者相比,相對悲觀的人能獲得更準確的數據,而樂觀主義者會少計失敗次數而多計成功次數。不僅如此,還有證據顯示悲觀可以給人以極大的動力,就象人們所說的“防衛性悲觀”能推動人們實現目標。
Edward Chang補充說,那些太過樂觀的投行在次級抵押貸款危機中遭受了重創,而高盛集團(Goldman Sachs Group)當初卻預見到了災難性的前景,最終得以全身而退。不過這種說法還值得推敲。他說,不付諸行動的盲目樂觀毫無價值;而悲觀加上行動、動力和能量卻恰恰是人們所說的樂觀主義的最高境界。
對于極度盲目樂觀的人來說,即使是偶爾進行規劃看上去也象是消極的舉動。羅伯特•麥克伯耐特 (Robert McBurnett)現任首席財務長,在他曾經供職的一家公司中,所有業務機會都要在各個部門領導之間轉來轉去,被他們反復地衡量利弊。后來一位堅決的樂觀主義者收購了這家公司。麥克伯耐特說,所有的顧慮到了老板那里都會遇上這個問題而被駁回:“你為什么這么消極?”以致于他們不得不在項目實施中解決出現的各種問題。
麥克伯耐特說,樂觀主義者自信滿滿地認為有了雞肉當然就能做出雞肉沙拉。但這對中層管理者來說壓力非常大,他們通常做不長。
蘭登•約翰遜(Randy Johnson)曾任醫院主管,她巧妙地應付過很多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指示。她說,當他們找不到答案而又缺乏相應的知識時,這是一種處理方法。因為很容易會被樂觀主義者貼上“愛唱反調”標簽,所以約翰遜找到一種可以和他們和平共處的方法──將關注的焦點轉移到別人身上。比如可以這樣說:我確實希望看到這個項目能做好,不過比爾•瓊斯(Bill Jones)可能會提出反對意見,你建議我該怎樣對他講?
她還希望自己老板的那些不合實際的想法能像肥皂泡一樣自己破掉。她說,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樂觀主義者會不斷生出更多的好主意,然后自己忘記最初的那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