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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法則》，作者杰克·倫敦——第二部分。科斯庫什把另一根木柴放在火上，讓他的思緒回到過去。那是大饑荒時期，他在那次饑荒中失去了母親。到了夏天，通常捕不到很多魚，部落就盼著冬天，等馴鹿到來。隨后，冬天來了，但是沒有馴鹿。從來沒有人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即使是老人也從未經(jīng)歷過。兔子沒有產(chǎn)下幼崽，狗瘦得皮包骨頭。在漫長的黑暗中，孩子們在哭泣中死去。女人和老人也不例外。春天到來時，不到十分之一的人還能活著看到太陽。那是一場饑荒！
但他也見過食物豐盈的時期，肉還沒來得及吃就變質(zhì)了。連狗都長胖了，吃得太多什么也干不了了。在這些日子里，他們放走了牲畜和家禽，帳篷里滿是新生兒。后來，人們想起了舊時的爭吵，去往南部和西部殺死遠(yuǎn)古的敵人。他記得自己是男孩的時候，那是正值食物豐盛的時期，他看到一只麋鹿被狼群拖到在地。姿哈和他一起躺在雪地里看著，姿哈是他的朋友，后來成了最好的獵人。一天，他從結(jié)冰的育空河的一個冰孔里掉了下去。一個月后，他們發(fā)現(xiàn)他凍在了冰里，試圖從那爬出來。那天，姿哈和他像父親們一樣出去打獵。在一條小溪邊，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只麋鹿的新足跡，還有許多狼的足跡。“一只老麋鹿，”姿哈說。“它不能像其他麋鹿那樣快速行動，狼把它和伙伴們分開了，它們會一直追著它?！贝_實就是這樣，它們就是用這種方法。日夜不息，緊追不放，它們會一直追到最后。他和姿哈多么渴望見到血??！最終看到的景象令他們難忘！
擅長追蹤野獸的人，閉著眼都可以跟著走，可尋之跡太多了。他們緊隨其后，一步一步地讀著那可怕的故事。現(xiàn)在，他們看到了麋鹿停下來面對襲擊者的地方，四周的積雪都被踩實了。中間有麋鹿深深的腳印，而狼的足跡遍布各處。一些已經(jīng)到一邊去休息，而它們的兄弟們試圖抓住麋鹿。它們在雪地里全身伸展的樣子就像剛弄出來一樣完美。一只狼在一次猛沖中被那只麋鹿踢到了，它在麋鹿重重的踩踏中死去，有幾具遺骸留作了證據(jù)。兩個男孩在第二個地方又停了下來。在這里，這只大型動物在孤注一擲地奮戰(zhàn)。從雪地上的痕跡可以看出，它被拖倒兩次，兩次都甩掉了敵人，再次站穩(wěn)。它早就完成了使命，但無論如何，生命對它來說極為寶貴。姿哈說，一只麋鹿被拖倒后又掙扎著掙脫出來，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這一只確實是這么做的。他們把這件事告訴巫醫(yī)時，他會從中看到各種跡象和令人驚嘆之事。
然后他們來到了麋鹿試圖爬上河岸，逃入樹林的地方。但是，它的敵人從后面攻擊它。它跳得很高，又掉了下來，落在它們身上，把它們深深壓進(jìn)雪里。很明顯殺戮時刻已經(jīng)慢慢到來，因為狼群沒有去觸碰那兩只死狼。現(xiàn)在，這條小路血跡斑斑，與麋鹿的足跡越來越接近。然后，他們聽到了爭斗的第一聲急促的狼嚎，牙齒撕咬麋鹿的肉。姿哈和科斯庫什在雪地里爬行。他們一起推開一棵小松樹低矮的樹枝，向前望去。他們看到了故事的結(jié)局。和所有年輕人的記憶一樣，這張照片對他來說記憶猶新。他看到的景象同樣也和早些時候一樣清晰?？扑箮焓矊Υ烁械秸痼@，因為在隨后的日子里，他做了許多偉大的事情。他曾成為一名領(lǐng)袖，他的名字成了敵人口中的詛咒。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回憶起自己的年輕歲月，柴火已經(jīng)變冷，霜凍更厲害了。他這次在火上放了兩根木棍。隨后，他根據(jù)那堆木棍的數(shù)量尋思還能活多久。如果西特克姆還記得她的祖父，并收集更大一堆木棍，他活的時間可能會更長。那樣會很容易，但她一直是個自私的孩子。從姿哈的孫子比弗第一次看她的那刻起，她就沒尊敬過自己的祖先。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年輕時不是也這樣嗎？他聆聽了一會兒寂靜的森林。也許兒子的態(tài)度會緩和，然后他會帶著狗回來，讓老父親和部落一起去到馴鹿數(shù)量很多，長得又肥碩的地方。
他伸著耳朵，但一點聲音也沒聽到，什么聲音都沒有。他獨自一人在寂靜之中呼吸，他感到很孤獨。等待！那是什么？他的身體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一聲熟悉的叫聲打破了寂靜的空氣，它離他很近。接著，他那雙陰暗的眼睛又看到那只老麋鹿血淋淋的身體，撕裂的雙腿，分叉的巨型角，一直戰(zhàn)斗到最后。他看到了那閃亮的灰色眼睛，滴著口水的舌頭和鋒利的牙齒。他眼看著圓圈靠得越來越近了，最后變成了積雪中間的一個黑點。一只冰冷的鼻子碰到了他的臉，這一碰，他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他伸手從火堆里抓起一根燃燒的木棍?？朔艘凰查g對人類的恐懼，這匹狼向后退去，仰天對著它的同胞嚎叫起來。它們饑餓地回應(yīng)著，形成了一個灰色的圓圈把老人圍了起來。老印第安人聽著這圈餓狼平穩(wěn)的呼吸聲，他沖著它們揮舞著燃燒的木棍，但是它們并沒有離開。這時，其中的一匹狼慢慢地靠近了，把他的雙腿向后拖。第二只、第三只，但現(xiàn)在，沒有狼再躲開他燃燒的棍子。他為什么要如此渴望生活？他問自己，然后把燃燒的棍子扔進(jìn)雪里。這發(fā)出了輕微的響聲，然后就沒有火了。這圈狼發(fā)出沉悶的聲音，有些猶豫不決，但還是穩(wěn)住了隊形。老印第安人又一次看到了那只麋鹿在臨死前拼命掙扎的一幕，他把頭埋進(jìn)膝蓋里。這有什么關(guān)系嗎？這不就是生命的法則嗎？
adj. 最初的，首要的，最好的，典型的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