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聽到的故事是斯蒂芬·克萊恩的短篇小說《新娘來到黃天鎮》,今天要講述的是第二部分,也是故事的完結篇
。“有沒有槍戰不清楚,”一個人冷冷地答道,“但會有一些射擊——槍法很不錯的射擊 。”剛來報信的年輕人搖了搖手說:“哦,如果有人想參與,槍戰馬上就開始 。只要走到街上,就會卷入槍戰 。會有一場槍戰,只是時機問題 。”銷售員似乎意識到會有受傷的危險 。你說他叫什么名字?”他問 。“斯克萊奇·威爾遜”,他們齊聲回答 。“他會殺人嗎?你們打算怎么做?經常這樣嗎?他能破門而入嗎?”“不,他不能破門而入,”酒吧老板回答 。“他試三次了,但他來時,你最好躺在地板上,陌生人 。他肯定會朝門開槍,子彈可能還會射穿大門 。”此后,售貨員一直看著門 。現在他不用趴在地上,但他還是小心地朝墻邊移去 。“他會殺人嗎?”他又問了
。人們笑了,嘲笑他問出這樣的問題 。“他來這就是為了射擊,出來找麻煩 。跟他玩沒有什么好處 。”“但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會怎么做?你們能做什么?”一個人回答說:“好吧,他和杰克·波特——”“但是,”他的話被打斷了,其它人異口同聲道:“杰克·波特在圣安東尼奧 。”“嘿,他是誰?他跟這事有什么關系?”“哦,他是本鎮警長 。斯克萊奇出來胡鬧時,他就去和斯克萊奇對決 。”周圍很寂靜,一種緊張的氛圍籠罩著他們 。銷售員看到酒館老板一聲不吭地從藏匿處拿出把槍,然后看到酒館老板在向他招手,于是他就穿過房間 。“你最好跟我到這張桌子后面去 。”“不,謝謝,”銷售員說 。“我寧愿待在能從后門逃走的地方 。”于是,酒館老板做了一個親切但不容分說的姿態 。銷售員照辦了,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個盒子上,整個身體被桌子擋住 。酒吧老板則在旁邊的箱子上坐下 。“你知道嗎,”他低聲說,“斯克萊奇·威爾遜是個神槍手——一個十足的神槍手 。當他興奮時,誰也別想擋他的路 。他喝醉后簡直是個恐怖分子 。他清醒時沒事,是個非常很好的家伙,不會傷到鎮上任何人 。但當他喝醉時——一定要小心點!”接著是一陣寂靜 。“我真希望杰克·波特從圣安東尼奧回來了,”酒館老板說 。“他朝威爾遜的腿開過一槍,他會來處理此事的 。”很快,他們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槍聲,接著是三聲野蠻的尖叫
。酒吧里的男人們面面相覷 。“他來了,”他們說 。一個穿紅襯衫的男人拐過街角,走到黃天鎮的大街中央 。他雙手各拿一把重重的藍黑長槍,他經常大聲叫喊,這些喊聲響徹這個荒蕪的村莊 。喊聲在屋頂上空環繞,簡直讓人無法相信是人發出的聲音 。那兇惡的叫喊在寂靜的墻壁回蕩 。那人的臉因喝過威士忌而漲紅了,他的眼睛滴溜溜直轉,但很警覺,打量著靜悄悄的門口和窗戶 。他走起路來像只在午夜活動的貓,他回過神后變發出充滿威脅的咆哮聲 。長槍像羽毛一樣懸在手中,動作快如閃電 。可以看出他的情緒很激動,因為他脖子上的肌肉收縮非常明顯 。小鎮上唯一的聲響就是他發出的可怕的挑釁聲 。面對街道上這個小東西的干擾,平靜的房屋巍然不動 。沒人出來回應他的挑釁——沒有人 。那個男人向著天空呼喊 。仍然沒有回應 。他大聲喊叫,舉起長槍向四周揮舞 。最后,那個人來到酒吧緊閉的門前
。他走過去,用槍猛叩門,說要喝酒 。門依舊關著 。他從街上撿了一片紙,用刀把它釘在門框上 。然后他轉身背對著這個地方,走到街對面 。他迅速而輕盈地轉身,朝著那張紙片開槍 。他打偏了,不過就差半英寸 。他咒罵了一聲,走開了 。后來,他又朝自己最好的朋友家的所有窗戶掃射 。斯克萊奇玩弄著這個小鎮,小鎮成了他的玩具 。但仍然沒有人出現回應他的挑釁 。突然,宿敵杰克·波特的名字進入了他的腦海 。他決定現在去波特家一定是那件不錯的事,再朝房子開開槍,逼他出來迎戰 。于是他一邊高唱戰歌,一邊朝目的地走去 。他走到波特的家,波特家的房子從前面看上去和其他房子一樣寂靜 。這個人站穩了腳跟,尖叫著邀請他參加戰斗 。但是對于他的挑釁,房子里未出現任何動靜 。沒有任何跡象 。靜靜等了一會兒,他又繼續喊叫,還夾雜著一些咒罵聲 。然而房子里面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這個人的憤怒已經達到極點
。他沖它尖叫,一次又一次地開槍 。他停下來喘口氣,重新裝上子彈 。波特和他的新娘走得很快,有時他們一起輕輕地傻笑 。“下一個拐角,親愛的,”他終于說道 。他倆繼續快速朝前走,如同頂著疾風前行 。新家快出現時,波特準備指給新娘看 。當他們轉過街角時,正面撞上這個穿紅襯衫的男人,他正發瘋似地把子彈裝進一把大槍 。那人立刻把空槍扔到地上,然后像閃電一樣又拔出了一把槍 。第二把槍對準了波特的胸部 。接著是一片沉默 。波特十分驚訝,他迅速將胳膊從緊握著他的新娘手中拿開,把手中的袋子扔到沙地上 。而此刻的新娘,面如死灰,一動不動地站著 。兩個男人面對面彼此相距兩米多 。威爾遜舉著槍笑了,笑聲中透露著兇殘 。“想給我個驚喜,”他說
。“想給我個驚喜!”他的眼睛變得更加邪惡 。波特輕輕地移動了一下,那人把槍猛地推向前 。“不,別這樣,杰克·波特 。你不要向前對這桿槍動一根指頭?別動 。我該跟你算賬了,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行事——慢慢地,不要干擾我 。照我說的去做 。”波特看著他的對手 。“我沒有帶槍,斯克萊奇,”他說 。“老實說,我沒槍 。”他渾身僵硬,鎮定自若,但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火車上一幅帶有漂亮汽車的照片 。他想到了婚禮上所有的榮耀和他的新生活 。“你知道,我只有在必要時才打斗,斯克萊奇 。但我沒帶槍 。你只能一個人開槍 。”他的對手因憤怒而臉色蒼白,他走上前去,拿著槍在波特的胸口來回揮舞 。“別告訴我你沒帶槍,你這個狗雜種 。別對我撒謊 。在德克薩斯州,沒有人見過你沒帶槍 。“別把我當小孩哄 。”他的眼睛閃著怒火,呼吸沉重 。“我沒哄你,”波特回答
。他的腳沒有向后移動一英寸 。“我覺得你是個十足的傻瓜 。”“我告訴你我沒帶槍,沒有 。如果你要開槍,最好現在就動手,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如此強有力的推理熄滅了威爾遜的憤怒 。他平靜多了 。”如果你真沒帶槍,為什么不帶呢?”他問 。“去教堂了嗎?”“我沒帶槍,因為我剛和妻子從圣安東尼奧回來 。我結婚了,”波特說 。 “如果我能想到把妻子帶回家的時候,會碰到像你這樣的傻子等在這兒,我早就帶槍了,你不要忘記 。”“你結婚了!”斯克萊奇說道,一點都不能理解 。“是的,結婚了 。我結婚了,”波特確定無疑地說 。“結婚了?”斯克萊奇說 。他這才注意到那個臉色蒼白、充滿恐懼的女人站在旁邊 。“不!”他說 。他像是能瞥見另一個世界的怪物一樣,他向后退了一步,握著槍的手臂放了下來 。“就是這位夫人嗎?”他問 。“是的,這是我老婆,”波特回答 。又是一陣沉默 。“好吧,”威爾遜終于慢慢地說 。“我們不打了 。”“如果你這么說,我們就不打了,斯克萊奇說 。你知道我沒惹麻煩 。” 波特提起袋子 。“好吧,我們不打了,杰克,”威爾遜說,他望著地面 。“結婚了!”他并不是一個品行好的人,僅僅是在這種生疏的境況下,他變成了一個荒地里的淳樸孩子 。他拾起槍,走開了,雙腳在沙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