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要講的故事叫《釘緊的窗子》,作者安布羅斯·比爾斯,講述人夏普·奧尼爾
據說那個男人叫默洛克,他看上去像70歲,但實際上只有50歲,讓他衰老的并非是歲月的流逝 。他長長的頭發和胡須都是銀白色的,一雙毫無生氣的灰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臉上布滿皺紋 。他身材瘦高,耷拉著肩膀,好像全身上下都有毛病 。我沒見過他本人,是祖父告訴我他的這些特征 。我還是小孩子時,他給我講過這個人的故事 。很早的時候,祖父住在這個男人家附近,所以認識他 。有一天,人們發現默洛克死在自己的小木屋里 。那時還不興尸檢,報刊對這種事也不關心 。大家都認為他是自然死亡,也許我該當做他是自然死亡的,并謹記于心 。我只知道他的尸體埋在小木屋附近,旁邊就是他妻子的墳 。他妻子比他去世得早,當地人很少提起到她 。
這些都是真的,但多年后發生了一件事件 。我懷著無所畏懼的精神,去到他住的地方,站在離小木屋很近的地方向它扔了塊石頭,然后趕緊跑開了,因為害怕撞到鬼,熟悉那里的每個男孩都知道小木屋鬧鬼 。不過,祖父給我講過故事開頭發生的事 。默洛克建造這座小木屋時,年紀輕輕,身強力壯,對未來充滿著希望 。他辦了一家農場,辛勤地工作 。他還有一把步槍,可以打獵養活自己 。他娶了一名年輕女子為妻,她深深地愛著他,對他忠貞不渝 。她心懷愉悅之情,心甘情愿地與他共同面對生活中的種種危難 。沒人記載過她的名字或有關她的細枝末節 。他們彼此相愛,生活得很開心 。一天,默洛克從森林深處打獵回來后,發現妻子發著高燒,精神混亂 。木屋周圍幾英里內都沒有醫生或鄰居 。他不能出去找人,而把她獨自留在家中 。所以默洛克竭盡全力照顧妻子,幫她恢復健康 。但到了第三天晚上,她失去知覺,隨后就咽氣了 。
從對默洛克的了解來看,我們可以試著想象我祖父講的故事中的一些細節 。默洛克在確信妻子去世時,肯定記得要將她埋葬,但他在完成這件特殊任務時又犯了一個錯誤 。他肯定做錯了什么,不過好在他也在重復做著那些對的事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沒有哭,這令他感到些許慚愧,不為死者哭泣是不仁慈的 。他大聲說:“我明天得把棺材做好,挖個墳 。從此再也看不到她了,我會很想念 。但她已經死了,沒事的,沒事,事情并沒有那么糟 。”陽光漸漸隱去,他站在妻子的尸體旁為她弄頭發,還整理了其他地方 。他很小心地做著這些事,心里仍有一種感覺,一切都會好起來,他好想像以前一樣再次擁有她,事情會水落石出的 。
默洛克從未經歷過如此沉痛的悲傷,簡直難以自已 。他完全想不明白,只是感到深深地受到重創 。后來他才意識到是怎么回事 。沉痛的悲傷以不同方式影響著不同的人,對某人來說它像一支箭,讓所有感官都變得更加敏銳 。而對另一個人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默洛克應該是第二種情況 。他做完所有善后之事后,便坐到一張椅子上,旁邊是那張放尸體的桌子 。他注意到妻子的臉在黑暗中顯得如此蒼白 。他把胳膊放在桌子邊上,讓臉埋在里面,沒有眼淚,但感到非常困倦 。就在這時,一聲長長的尖叫聲從打開的窗戶傳進來,像是一個迷失的孩子從黑暗的森林深處發出的叫喊!但默洛克沒動 。他在朦朧中又聽到了那詭異的叫聲,這次離得更近了 。可能是動物在嚎叫,也可能只是個夢,默洛克就這樣睡著了 。
幾個小時過后,他醒了,把頭從胳膊上抬起來仔細地傾聽,他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站在尸體旁,這讓他記起了所有的事 。他瞇起眼睛看——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的感官都警覺起來,屏住呼吸,鮮血仿佛在寂靜中都停止流動 。是誰——是什么喚醒了他,它在哪!突然,桌子在他的胳膊下顫抖起來 。同時,他聽到又或是在想象中聽到一個輕快、柔和的腳步聲,接著又一聲 。那聲音就像赤腳在地板上行走一樣!他嚇得說不出話,動彈不得 。他在黑暗中靜靜地等著,陷入極度的恐懼之中 。恐懼的感覺真是難以描述,他試著叫出死去妻子的名字,但沒能說出口 。他試著把手伸過桌子,想知道她的尸體是否還躺在那里 。他感到喉嚨無力,胳膊和手像灌了鉛一樣沉 。
然后最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似乎有一個沉重的身軀被推在桌子上,一股力量撞向他的胸部 。他還聽到并感覺到有東西掉在地板上 。猛烈的撞擊使整個房子都震動不已 。接下來是一場打斗,混亂的聲音難以形容 。默洛克站起來,極度的恐懼使他失去了對感官的控制 。他把手放在桌子上 。尸體消失了!恐懼到達極限時會讓人精神錯亂,而錯亂的精神會讓人做出瘋狂的舉動 。默洛克想都沒想,像瘋子一樣快步跑到墻邊,抓起裝著子彈的步槍,沒瞄準就開槍了 。步槍開火的閃光照亮了房間,他看見一只兇猛的大黑豹把死去妻子的尸體拖向窗邊 。黑豹的牙牢牢咬住她的喉嚨!隨后木屋再次陷入一片漆黑,比之前更暗,寂靜無聲 。當他恢復知覺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森林里滿是鳥兒鳴叫的歌聲 。妻子的尸體躺在窗戶旁,黑豹被步槍開火的光和聲音嚇跑了 。妻子尸體上穿的衣服全撕破了,長發亂成一團,四肢凌亂的伸著 。喉嚨被撕裂了,一灘血水從里面流出來 。他之前用來系尸體手腕的帶子也斷了,那兩只手緊緊地攥著 。牙齒間咬著一塊黑豹的耳朵 。
adj. 確定的,必然的,特定的
pr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