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告訴我,金小姐是怎么樣一個姑娘,我就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我相信她是個好姑娘。我說不出她有什么壞處。”
“可是韋翰本來完全不把她放在眼睛里,為什么她祖父一去世,她做了這筆家產的主人,他就會看上了她呢?”
“沒有的事,他為什么要那樣?要是說,他不愿意跟我相愛,就是因為我沒有錢,那么,他一向不關心的一個姑娘,一個同樣窮的姑娘,他又有什么理由要去跟她談戀愛呢?”
“不過,她家里一發生這件變故,他就去向她獻殷勤,這未免不象話吧。”
“一個處境困難的人,不會象一般人那樣有閑,去注意這些繁文縟節。只要她不反對,我們為什么要反對?”
“她不反對,并不說明他就做得對。那只不過說明了她本身有什么缺陷,不是見識方面有缺陷,就是感覺方面有缺陷。”
“哦,”伊麗莎白叫道:“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說他貪財也好,說她傻也好。”
“不麗萃,我才不這么說呢。你知道,在德比郡住了這么久的一個青年,我是不忍心說他壞話的。”
“噢,要是光光就憑這點理由,我才看不起那些住在德比郡的青年人呢,他們住在哈福德郡的那批知已朋友們,也好不了多少。他們全都叫我討厭。謝謝老天爺!明天我就要到一個地方去,我將要在那兒見到一個一無可取的人,他無論在風度方面,在見解方面,都不見長。說到頭來,只有那些傻瓜值得你去跟他們來來往往。”
“當心些,麗萃;這種話未免說得太消沉了些。”
她們看完了戲,剛要分手的時候,舅父母又邀請她參加他們的夏季旅行,這真是一種意外的快樂。
嘉丁納太太說:“至于究竟到什么地方去,我們還沒有十分決定,也許到湖區去。”
對伊麗莎白說來,隨便什么計劃也不會比這個計劃更中她的意了,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個邀請,而且非常感激。“我的好舅母,親舅母,”她歡天喜地叫了起來,“多高興,多幸福!你給了我新的生命和活力。我再也不沮喪和憂郁了。人比起高山大石來,算得了什么?我們將要度過一些多么快樂的時日啊!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一定不會象一般游人那樣,什么都是浮光驚影。我們一定會知道到過什么地方……─我們看見過的東西一定會記得住。湖泊山川決不會在我們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混做一團;我們要談到某一處風景的時候,決不會連位置也弄不明白,彼此爭論不休。但愿我們一回來敘述起游蹤浪跡的時候,不要象一般旅客那樣陳腔濫調,叫人聽不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