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在同一個教區,同一個花園里長大的。我們的少年時代部分是在一起過的……同住一幢房子,同在一起玩耍,受到同一個父親的疼愛。我父親所干的行業就是您姨爹腓力普先生得心應手的那門行業,可是先父管家有方,使他受惠非淺,因此在先父臨終的時候,他便自動提出負擔我一切的生活費用。我相信他所以這樣做,一方面是對先父感恩,另一方面是為了疼愛我。”
伊麗莎白叫道:“多奇怪!多可惡!我真不明白,這位達西先生既然這樣有自尊心,怎么又這樣虧待你!要是沒有別的更好的理由,那么,他既是這么驕傲,就應該不屑于這樣陰險……─我一定要說是陰險。”
“的確稀奇,”韋翰回答道:“歸根結底來說,差不多他的一切行動都是出于傲慢,傲慢成了他最要好的朋友。照說他既然傲慢,就應該最講求道德。可是人總免不了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他對待我就是意氣用事多于傲慢。”
“象他這種可惡的傲慢,對他自己有什么好處?”
“有好處;常常使他做起人來慷慨豪爽……花錢不吝嗇,待人殷勤,資助佃戶,救濟貧苦人。他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門第祖先使他感到驕傲,他對于他父親的為人也很引為驕傲。他主要就是為了不要有辱家聲,有違眾望,不要失掉彭伯里族的聲勢。他還具有做哥哥身份的驕傲,這種驕傲,再加上一些手足的情份,使他成了他妹妹的親切而細心的保護人;你自會聽到大家都一致贊他是位體貼入微的最好哥哥。”
“達西小姐是個怎么樣的姑娘?”
韋翰搖搖頭。“我但愿能夠說她一聲可愛。凡是達西家里的人,我都不忍心說他們一句壞話。可是她的確太象她的哥哥了……非常非常傲慢。她小時候很親切,很討人喜愛,而且特別喜歡我。我常常陪她接連玩上幾個鐘頭。可是現在我可不把她放在心上了。她是個漂亮姑娘,大約十五六歲,而且據我知道,她也極有才干。她父親去世以后,她就住在倫敦,有位太太陪她住在一起,教她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