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要博得女性的青眼,柯林斯先生遇到象韋翰先生和軍官們這樣的勁敵,真變得無足輕重了。他在小姐們眼睛里實在算不上什么,幸虧好心的腓力普太太有時候還聽聽他談主,她又十分細心,盡量把咖啡和松餅敬給他吃。
一張張牌桌擺好以后,柯林斯便坐下來一同玩“惠斯脫”,總算有了一個機會報答她的好意。
他說:“我對這玩藝兒簡直一竅不通,不過我很愿意把它學會,以我這樣的身份來說──”腓力普太太很感激他的好意可是卻不愿意聽他談論什么身份地位。
韋翰先生沒有玩“惠斯脫”,因為他被小姐們高高興興地請到另一張桌子上去玩牌,坐在伊麗莎白和麗迪雅之間。開頭的形勢很叫人擔憂,因為麗迪雅是個十足的健談家,大有把他獨占下來的可能;好在她對于摸獎也同樣愛好,立刻對那玩藝兒大感興趣,一股勁兒下注,得獎之后又大叫大嚷,因此就無從特別注意到某一個人身上去了。韋翰先生一面跟大家應付這玩藝兒,一面從容不迫地跟伊麗莎白談話。伊麗莎白很愿意聽他說話,很想了解一下他和達西先生過去的關系,可是她要聽的他未必肯講。于是她提也不敢提到那位先生。后來出人意料之外,韋翰先生竟自動地談到那個問題上去了。因此她的好奇心到底還是得到了滿足。韋翰先生問起尼日斐花園離開麥里屯有多遠。她回答了他以后,他又吞吞吐吐地問起達西先生已經在那兒待了多久。
伊麗莎白說:“大概有一個月了。”為了不愿意讓這個話題放松過去,她又接著說:“據我所知,他是德比郡一個大財主。”
“是的,”韋翰回答道。“他的財產很可觀……每年有一萬鎊的凈收入。說起這方面,誰也沒有我知道得確實,因為我從小就和他家里有特別的關系。”
伊麗莎白不禁顯出詫異的神氣。
“班納特小姐,你昨天也許看到我們見面時那種冷冰冰的樣子了吧,難怪你聽了我的話會覺得詫異。你同達西先生很熟嗎?”
“我也只希望跟他這么熟就夠了,”伊麗莎白冒火地叫道。“我和他在一起待了四天,覺得他很討厭。”
韋翰說:“他究竟討人喜歡還是討人厭,我可沒有權利說出我的意見。我不便發表意見。我認識他太久,跟他也處得太熟,因此很難做個公正的判斷人。我不可能做到大公無私。不過我敢說,你對他的看法大致可以說是駭人聽聞的,或許你在別的地方就不會說得這樣過火吧。這兒都是你自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