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十大壽宴會上的講話
喬治·蕭伯納
1926年7月26日
近幾年來,公眾輿論想方設法對我發難,在一無所獲之后,又轉而把我捧為偉人。不管誰碰上這種事都是可怕的災難。現在,顯然又有人想故伎重演。因此,對于慶祝我70壽辰的活動,我完全拒絕發表任何意見。不過,當我的工黨老朋友們請我到這里來時,我知道不會有麻煩。不管怎樣,我們現在已經建立了一個立憲黨,我們已經把它建立在社會主義的基礎之上。我和我的朋友西德尼?韋布先生及麥克唐納先生一開始就明確說過,我們必須做的就是把社會黨變成一個擁護憲法的黨,使任何可敬的、虔誠的人都能在個人尊嚴絲毫不受侵犯的情況下加入這個黨。我們革除了陳規陋習,這就是為什么比起任何持激進觀點的人來,政府目前更怕我們。
我們的立場是非常簡單明確的,我們的極大優勢在于理解自己的立場。我們用社會主義來反對資本主義。 按照資本家的觀點,完全可以保證這個國家人人都能得到一份職業。他們不主張那份職業工資很高,因為如果工資很高,一個星期就可以攢下足夠的錢,下個星期就不必工作了。他們決心以僅能糊口的工資使人們始終不停地工作,而他們自己則分享著一份資本增益。
他們說,資本主義不僅為工人提供了上述保證,而且,由于確保巨額財富掌握在一個人數很少的階級手中,這些人不論愿意與否都會把錢積攢下來,并且不得不用于投資。這就是資本主義,而我們的政府卻總是妨礙資本主義。政府既不為一個人提供工作,又不讓他挨餓,而是在肯定他已經為得到救濟而先付過錢之后,給他一點救濟金。政府給資本家補助金,卻又制訂出各種破壞自己的制度的規定。政府一直在干這樣的事。我們告訴政府這是破壞,政府卻不懂。
我們在批評資本主義時說:你們的制度自公布以來,從未有哪一天信守過自己的諾言。我們的生產是荒唐的。需要建造更多的房屋時,我們卻在生產80馬力的汽車。孩子們正在挨餓時,我們卻在生產最豪華的奢侈品。你們把生產顛倒了。你們不先生產國民最需要的東西,卻反其道而行之。我們說分配已經變得絕頂荒謬,以致在我國四千七百萬人口中,只有兩個人贊成現行的分配制度——一個是諾森伯蘭公爵,另一個是班伯里勛爵。
我們反對那種理論。明白無誤的社會主義理論指出,你們必須注意的問題是你們的分配我們必須由此著手,而如果私有財產妨礙公正的分配,就必須予以廢除。
掌握公共財產的人必須受到社會的制約,比如,我帶著手杖也要受社會制約。我不能拿著它隨心所欲。我不能拿它敲諸位的腦袋。我們說如果分配出了問題,一切都會出問題,包括宗教、道德、政府等等。因此,我們說(這是我們的社會主義的全部意義),我們必須從分配著手,采取一切必要的步驟。
我想我們都能銘記這一點,因為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注意世界是財富的分配問題。我剛才對你們說過,現在還要對你們說,我認為在我國四千七百萬人口中,不會有兩個人,也許不會有一個人贊成現行的財富分配制度。我甚至要進一步說,你們在整個文明世界也找不出一個贊同現行財富分配制度的人。這種分配制度分配制度已經墮落為極其荒謬的東西了。
我認為,總有一天我們將能夠把自己同資本主義者區別開來。我們必須把某些指導思想公布于眾。我們必須宣布,我們所為之努力的不是陳舊的再分配觀念,而是收入再分配。我們要讓再分配始終成為一個收入問題。
今晚我在這里感到非常高興。我們今晚的主席說,你們認為我享有社會的尊敬,并頗受你們個人的喜愛。我完全理解這番褒獎。我不是一個容易動感情的人,但是這一切感動了我。我知道這一切的價值,在我年屆70的時候(人生70歲只有一次,因此我這樣說也是最后一次了),它使我能說出許許多多人不能說的話,這使我感到極大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