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鼬的時光
為伊麗莎白·畢肖普而作
鸚鵡螺島的隱士
女繼承人整個冬天仍住在她的斯巴達式小屋;
她的羊群仍在海的北面啃食牧草。
她的兒子是主教。我們村里的第一任村長
是她的農場主;
她已年老糊涂。
渴望
維多利亞女王時
那種等級森嚴的清靜閑適
她買下了全部
對岸看不順眼的地方,
任其荒蕪。
這季節令人討厭—
我們失去了夏天的百萬富翁,
他仿佛是從一個廉價貨目單上突然跳出。
他那速度可達九節的快艇
拍賣給了一個捕蝦的人。
紅褐色斑點布滿藍山。
如今我們那仙子般的裝飾家
為秋天他把古玩店扮靚;
他的漁網掛滿橘黃色的浮子,
鞋匠的凳子和錐子也漆成橘黃;
他干活卻掙不了工資,
他不如去成家。
一個漆黑的夜晚,
我的都鐸式福特車爬上山頭;
我留意著愛情車。燈暗了下來,
他們停泊在一起,頭挨著頭,
像廢舊汽車垃圾場在市鎮邊層層布排….
我的神志不安。
一輛車中的收音機在咩叫,
“愛情,啊,輕率的愛情….”我聽到
我那染病的魂靈在每個血細胞中哽咽無語
仿佛我的手卡住了心靈的咽喉…
我自已就是地獄;
無人在這里—
只有臭鼬,在月光下面
尋覓一口食物充饑。
他們獨自在大街上行進整齊:
白條紋,迷離的眼神冒著熾熱的光
在三一教堂
那冷冰冰的白堊色圓柱形的尖頂下面。
我站在我家后門臺階的頂端
吸入濃烈的空氣—
一只母鼬帶著一群小臭鼬貪婪地在垃圾桶里吸食,
她把楔形腦袋插進一個酸乳酪杯子里面,
垂下她鴕鳥似的尾巴,
什么也不怕。